第三十二章_身不由己
笔趣阁 > 身不由己 > 第三十二章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第三十二章

  第三十二章

  苍穹如墨,压抑低沉,豆大的雨点从空中掉落,砸在泥泞的路上,水花四溅。

  水顺着道路的沟痕蜿蜒而流,混合着腥味的血水,红遍了山林。

  沿着血水蜿蜒而上,随处可见流着血的断肢残骸。

  再大的雨水,也冲刷不了战场的硝烟弥漫,烽火已连续了两日,现下随处可见血骨堆成的尸山,且还在不断增多中。

  雨水顺着剑背滑落,冲刷出冷寒的锋芒。

  以剑支地,蔡介半跪着喘息,瞧着面前的黑靴恍然出现在视线里,蔡介冷笑一声,被雨水湿润冲刷后的脸上,带着血染后的杀气与难掩的疲惫:“你纵然杀了我又能如何,你以为你能制得住董崛和王双吗?”

  “那就不需要子明你操心了,我既已发动这次叛乱,自然是有对策,届时你在地下好好看着便行了。”柳子君斜过手中长枪上的红缨,停留片刻,目光又转向地上之人,“子明,我该说你是胆大还是愚蠢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来这渊燕偏地称王,可又偏偏将我留着。五年前你说要瞧着我的手段,如今这下场你觉得如何呢?”

  “……哈?”蔡介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,却不作答。胸膛前断裂的箭矢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,汩汩鲜血随着雨水冲刷涌染着衣襟。

  柳子君见此,盔甲下的面孔呈先一种莫名的阴暗,继续道:“如今这荒山野岭,除却你死光的部下,周围便都是我之人。临死前,你还有话要说?”

  “要杀就杀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柳子君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,况且你我好歹有肌肤之亲,念在我们同床过一段时日,若你求我,我还能留你一命,纵然这渊燕你待不得,若废了四肢做我的宠侍……”

  “你以为我同你一般自甘下贱?”蔡介打断道,“宁愿做刀下魂,亦不做他人身下卑颜屈膝之人。柳子君,你以为我同你一般?辗转承欢于他人身下,方还恬不知耻地乐在其中,呵~说到底,你同那些给我唱曲享乐的青楼娼妓又有什么不同的,哦不对,你本来就是娼妓生的……”

  缓了一口,蔡介抬眸见柳子君那面孔越加阴郁,嗤笑道:“或者,你比娼妓更卑贱,更会反咬主人?”

  “哧——”

  缨枪捅入蔡介的胸膛,引得他一声闷哼。

  逼视蔡介,柳子君唇角含笑,目光却是寒得如银蛇吐信,毒辣吓人:“蔡子明,你说得很对,我柳子君生母为妓,哪怕我作为庶出子嗣,都向来被父辈高高在上地看不起,否则我又何必来这地?我这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?你从来也瞧我不起,而你看看你如今,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?你又能比我好去哪里?”

  蔡介已是力竭,他手抓着胸前的枪杆,冷眼瞧着柳子君,却是不语。

  柳子君又道:“你说我刚才的提议如何,废了你这身功夫和四肢,将你绑在那张你我欢好的床榻上,夜夜笙歌……如此逍想一下也是挺不错,宣国大司马骠骑将军、颍州大族蔡氏嫡长子蔡子明做我柳子君的侍君……”

  “……滚。”闻柳子君之言语,蔡介咬牙道出一句,“恬不知耻。”

  柳子君闻言却笑得更欢,眸色一转道:“成王败寇,如今你又能奈我何?你刚才不是‘为我’担忧王双、董崛之事?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——”柳子君顿了顿,目光更加毒辣,“我柳子君的身份和能力固然不够驾驭他二人,他君玉人却不会眼看着那两人破坏他布置已久之局,这地方,断然可不能乱的。”

  柳子君瞧着蔡介,果然见他闻言面色突变,柳子君毫不掩饰得意地继续嘲讽道:“你不是问我叛了荆离该何去何从,良禽择木而息,我便选了君氏。很意外吧,要杀你的人,是你心心念念的‘小情人’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蔡介闻言,久久才道:“你和君玉人何时勾结上的?”

  “便是你送那血参之时的契机。”柳子君顿了顿,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缓了片刻道,“子明啊子明,你可真是眼光非凡,同宣帝陛下一个喜好,哈、哈哈……十日前通讯,他叫我带句话给你——蔡子明,他君玉人不后悔同你相识,却后悔与你相交,多谢你的血参,这次过后你和他两清,黄泉路上愿永不相见。”

  “呵、呵呵呵……”

  蔡介突然大笑起来,柳子君便冷笑着看他,血水混合着雨水自蔡介胸口汩汩涌出,欲有汹涌之势。

  “柳子君,我蔡子明岂是你能杀的!”但闻蔡介大喝一声,柳子君忽感手臂一麻,却见蔡介蓦然上前,手中锋芒直指柳子君双目而来。

  柳子君立退两步,锋芒一过,眼见蔡介一剑挥下,红缨长枪立时分成两节,柳子君见状,反身抓着断的一截长枪,插入蔡介的腰腹。

  枪入肉身,浴血而穿胸过。

  蔡介呼吸粗重,双手颤抖却拼着一身气力稳当地举着手中长剑,长剑锋刃紧扣着柳子君的脖子:“你也告诉玉人,君伯人当年的事,真的和我蔡家毫无关系,我所干涉的马家之事为蔡子明一人所做,便是他所了解的那些,锦州交移,君伯人需要权位,但他身死实属意外,他想要辅佐秦帝,便是没有马家之事,宣王也容不得他继续,他君玉人也该清楚。求他念在曾经相交一场,日后能放过蔡家,尤其是阿婧,我只是放不下阿婧……算我求你。”说到最后一句,蔡介眼神转变,看着柳子君的模样竟隐约有些凄楚。

  脖子上的剑锋冷冽,却未再深入自己的肌肤一分,柳子君想张口说点什么,却见蔡介话完,手中剑转,眼瞧着剑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狠狠向蔡介自己胸口的盔甲扎去。柳子君瞳孔骤缩,话比手快:“不!”

  这时,突然的马匹嘶鸣,穿透大雨,一人自雨幕中疾驰而来,那人巾布遮面,脖子间湿润的围布顺着风声于空中飘扬,带着席卷之势。

  一根长鞭突兀而至,“啪”的一声打落蔡介自裁的剑矢,一回间转逼开了柳子君,长鞭又迅速卷上蔡介的腰将人带至马驹前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助你得势,但是这人归我带走,柳大人勿要忘记你我的协定。”又一声马嘶,那马上之人还未让人瞧清他的样貌,便已经一掌劈晕了蔡介,头也不回地带着人疾驰而去。

  扔了手中断开的半截长枪,柳子君望着雨幕中远去的二人一马,恨得咬牙:“左擎苍,你——”

  亭台廊桥,烟柳画桥,一场新雨过后的江南仿佛浓郁地滴得出水来。

  天风云影,山色湖光,只一飘摇孤舟,朦胧愁绪,览之无余。

  湖岸道边,叫卖声声不迭,一茅草小摊上,白烟袅袅,中年的摊主端出了一个缺了小角的白瓷青纹大碗,碗内的清汤上飘着些许葱花,静静地沉着数只白皮馄饨。

  “客官您慢用。”摊主的笑容带着市井小民的风霜憨厚和奉承。

  “恩。”坐在桌前的男子轻哼应了他一声,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大家风范的不温不火。男子斗笠下的面孔在黑纱下朦胧不清,他清瘦的长身穿着一身棉麻制白边褐底的袍服,以一根靛色腰带扎得端端正正。那男子腰间别着一根翠色长箫,坐姿亦是昂首挺腰,容止可观。桌上一把墨色躯壳的长剑,寻常的花纹与长度,唯有剑柄端处镶着的朱色石头异常突兀。

  江南的馄饨似乎都沾着江南的灵气,几乎透明的皮里隐约出里面肉粉的馅,隔着汤料上的点点油水和葱花,看去是格外的诱人。

  可君钰举起和那碗相配的汤勺,却迟迟未将它没入汤中。

  “老板,两碗馄饨,要大碗的!唉,快饿死我了,大师哥,我再也不为了贪玩主动下山做这种累人的事情了。”隔壁桌子传来一道清朗的女音,随后一稍作沉稳的男声呵呵一笑,却不作答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板应承一声,只听得那女子继续说道:“不过好在只有碧落山庄与江陵梅庄这两家了,大师哥,发完了英雄帖,你带我去扬州逛逛好不好?听说这段时间扬州琼花要开了,听三师姐说那花开起来,大片大片的纯白,比雪还漂亮,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呢~”

  “若是时间还早,拿我们就去吧,只是还有一月便是武林大会……”

  “大师哥,我好不容易才能下次山,而且还是和大师哥一起,琼花一年就开那么一次……大师哥……”

  “好了好了,只要赶得上回去复命就行了。”

  “嘻嘻~我就知道大师哥最好了!那我们赶紧吃,一会加紧时间赶路。”女子欢呼一声,又转了话题道,“大师哥,你说这次武林大会新一任武林盟主会是谁呢?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出在我们烟霞山庄的,嘻嘻,我觉得按照父亲对大师哥的器重,说不定下一任武林盟主就是大师哥~”

  “武林盟主自然是要靠武功说话,二师弟武功远胜于我,况且江湖上人才辈出,如何,也轮不到我这般平庸之辈。”

  “才不是呢,大师兄的武功比我好了不知道多少呢!二师兄那个木头就知道一天到晚地练功,哪里有大师哥好。我那么一说大师哥又该生气了说我对二师哥有偏见了。”少女似乎撅了撅嘴,“大师哥你别光是笑啊,你又将我当小孩子了!”

  “你本就是小孩子啊。”

  “才不是呢,我都十五岁了,快到出嫁的年纪了,父亲都说了,这次英雄大会以后要为我选……选夫君,还要用还魂草做嫁妆……唉,可惜还魂草与那凝碧珠却一同被人劫了镖,那神威镖局的人真是没用啊!”

  “纤儿!”男子低声喝一声道,转而又温言道,“师父说了此事不可声张,凝碧珠是召开此次英雄会的契机,如今这绝世珍宝被人所盗,若让广大英雄知道可如何是好。师父派人通知说已经找到线索,想必不日便有消息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……

  那一男一女二人虽是压低了声音,话语却依旧尽数落入君钰的耳中。

  “老板,结账。”

  “哎,来了!”老板闻言一个转身,却见戴纱笠的男子那方桌子已是人去空空,只有一点碎银与一碗动过两勺的白皮馄饨。

  天色暗下来,林间道路绵长而显得荒凉,一辆马车缓慢地行着,沿着林道向北而去。

  “主子,你睡着了吗?”

  “恩?”马车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哼声。

  “三川听说这一代山贼很多,现在这荒无人烟的,你跟三川说说话,三川有些怕。”

  “快到都城了,哪里来的那么多贼人,你跟着我那么久,怎么胆子倒是越来越回去了……”

  声音断在马车忽然的一个抖震中,但闻得一声“此山是我开,此路是我开,要想从此过,留下女人来!”的大喝,一帮抗斧举刀的土匪头子一涌而出,拦在了那马车前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十来号子人密密麻麻地将两人围城一圈,为首一人是个独眼龙,左眼罩在黑布之下,肩扛着一柄大斧,肌肉自那略粗鲁的衣料里膨着,脸上长着一把长年不修的络腮胡子,样貌显得十分魁梧。

  那个强盗头子身边一个矮小的人说道:“老大,我们不要钱了啊?而且要是带回去了女人,夫人真会拿刀割了你的……”

  “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,是老子当家还是那个娘们当家,钱也要,女人也要!”那人一巴掌就甩上那稍矮之人的脸。那矮者捂着脸,含着一包委屈的泪水,喊了一声“可是老大”却不敢再吱声。

  “主、少爷!少爷!打劫的!真的是打劫的!啊痛!”

  马车里面的人掀开帘子的同时一扇子敲上外边人的脑袋:“这么大声音就是死人也听到了,你这个乌鸦嘴,下次出来我就是带夏草、春兰也不带你。”

  “唔……少爷,你不带三川不要紧,但是这些人……”那外边赶车的少年捂着脑门泪眼汪汪地转头看着危机四伏的周边,“三川我不想死啊……”

  “住口!你个乌鸦嘴!不就打个劫,还能真死了不成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被主子一喝,那少年乖乖捂了嘴作噤声状态,却依旧泪眼汪汪看着自家主子。车中之人一身锦衣青服,手中一柄折扇,腰间别着一块青玉,显然是一副富贵子弟的模样。

  那人也不过弱冠年纪的面貌,一双朗目却清明得很,他向周遭打量一圈,于那独眼首领道:“你是为首之人?你要多少钱财都可拿去,只是这辆马车却要留于我二人赶路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,那一众盗贼皆是哈哈大笑,为首那人道:“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?老子打劫那么多年了,第一次听到别人和老子讨价还价,老子都没开口说让你走,你还就开始跟老子谈条件了,老子问你,你那车里可有女人?”

  不知那强盗头子为何如此一问,那青衣公子下意识答道:“出门远行,未带侍妾。”

  “没有?没有就更不用说了,要是有一两个女人给老子享受享受,老子说不定还考虑考虑放你这小儿过去。”

  那公子闻言道:“兄台若就此放我过去,你只管报上住址,他日我定当送十个八个绝色美姬给这位仁兄。”

  那强盗头子笑得更欢了,连声道那公子好识相,又忽的面目一转,狰狞道:“送十个八个美姬给老子,老子那婆娘不直接给老子十刀八刀子!让你们过去,老子等着你们带人来剿了老子的老窝?小的们,给老子将这两拖出来,都长得跟小娘们似的白,卖到楼子里说不定也还能赚几个钱。”况且,没有女人,长的像女人一样漂亮的男人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,总比对着那个能看不能吃的臭婆娘好吧?因为那臭婆娘的管束,他都被迫自己用手解决欲望好长时间了。

  青衣公子闻言,知此事无可转圜,仗着会一点武术将上前来的两个贼寇踢翻。那强盗头子见此道:“呦呵!这个主人家还会点功夫,给老子绑了他!”喊罢亲自轮着斧头上了。

  那青衣公子出身优渥,学的功夫也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,只将将学了个招式,平日里还能打打拳看看,可如何是那些个身经百战的劫匪的敌手,不过两三下,就被那强盗头子扭了胳膊绑了起来。

  “放开我!放开我家少爷!少爷!少爷!”那少年见状,扭着被制住的身子喊得那叫一个凄惨。

  强盗头子听了都不禁皱眉:“这仆人怎么真跟个小娘们似的,这么不禁吓,他叫得声音太难听了,让他给老子闭嘴!”

  “呜呜呜……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少年口中被塞了布巾,一个盗匪捏了那少年的面容一下,逗得那少年呜咽直叫,泪眼汪汪,白嫩的面上绯红绯红的,那盗匪见此得了趣,哈哈大笑,说道:“老大,这下人的皮肤滑得跟水似的,比上回从张家村里抢来的那个女人还软!”

  “哦?”那盗匪头子上前,也捏了那少年的脸一把,“干,比老子的那个臭婆娘滑嫩多了,看这模样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,那这个大的,应该更滑嫩了。”

  一人道:“大王,你摸过夫人的脸吗……哎呦!”

  “闭嘴,你再跟老子提那婆娘老子就阉了你!”盗贼头子一巴掌怒拍向说话的那个人,转头又看向那青衣公子,面露淫色,一双贼手也不停地搓动,“这模样确实白嫩,拿他将就一下开开荤也是不错。”

  那青衣公子倒是不喊不叫,只沉着一张面,镇定道:“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本公子的心思,否则来日惹来的祸事,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  “来日?本大王打劫除了漂亮的女人从来不留着人到‘来日’,不过你这公子的脸蛋倒是漂亮,先让本大王摸摸,老子心情好了或许留你两天!”

  “你们这般样子,可不怕王法了吗!”

  闻言一群人更是哈哈大笑,全然不将那青衣公子的话放在耳里,那劫匪头子不屑道:“这混乱的世道你还敢跟老子讲王法?老子十四岁宰了隔壁那熊崽子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叫王法,老子大字不识几个,不如这位公子你跟老子说说,这两字怎么写?”

  其实此地临近曲县,受这伙盗匪骚扰已经几个月余,县令并非不知道此事,这群盗匪之所以那么猖獗,是因曲县非什么兵守之地,镇守的士兵与衙役县吏加起来也不过百人,这一群盗贼皆是杀人犯法的亡命之徒,且人数众多,曲县县令曾带人围剿过他们,却险些丧命,后来又曾几次上书为此事请兵,奈何初时正值和宣国交战后修养,加上曲县县令和上级的关系不恰,而这群盗匪亦只打劫些外地商客、隐于山林难寻着,此事便一直耽搁着。

  那强盗头子摸着一把缭乱的络腮胡子,大手一挥将青衣公子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:“老子越看你这小子越觉得模样是好啊,老子忍不住了,没有娘们就不如你给老子舔舔过过瘾……恩、哈,老子以前怎么没想到,那臭婆娘管得老子那么紧,连女人的肚兜都不给藏,那老子以后找‘兔爷’她总管不着了吧!哈哈哈哈!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你!”闻言,那青衣公子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,涨红了一张脸狠狠地瞪着那强盗头。长得好看的人瞪人也自有一番味道,况且是真真没见过多少美人、粗鲁不堪的盗匪,那盗匪一时间只觉得那青衣公子眸子含水,含羞带愤的锐利中似乎又带着盈光点点的柔情,看得他一下子心猿意马,盗匪头子不由一把抓了那青衣公子率先往林子里拖去:“你们把东西带走,老子先去爽爽。”

  那青衣公子费力挣扎,却如何是高头大马的盗匪的对手。

  “老大!”

  “住嘴,老子不是说了不准再提那婆娘吗!老子爽完再说,现在谁提那婆娘老子就宰了谁!”

  “不是啊老大……你看那边,有人来了……”

  “有人?有人劫了他啊……”拎着青衣公子的强盗头子转身冲着那怯怯的下属吼,未说完的话语却随着那独眼的目光停顿在远方。

  夕阳深处,一人独步而来。

  那只是普通江湖漂泊人打扮的成年男子,他行走的步子似乎不大,行走的节奏也似乎不快,走得仿佛是闲庭信步,却若凌波微步,那男子转眼便到了跟前。

  那男子手中一柄墨色长剑,楚腰上别着一柄长长的翠箫,一顶黑纱斗笠完全遮住了他的面貌,他身量高挑,微动的宽袍在挺拔的身姿下意外的流风雅观。

  “喂,你站住!”那男子很快便走到跟前,强盗头子便忍不住出声叫道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……”那人却没有理会,视若无睹般走进一群大汉盗匪中。

  强盗头子眯了眯那只独眼,多年干杀人放火勾当的直觉告诉他,眼前的这个男子气息虽然闻起来温润而无害,但是却有种让人畏惧的感觉。不过,作为一山大王,他都和那个老妖婆都能生活那么久,又又岂会把区区一个江湖剑客放在眼里?将手中的青衣公子一丢,强盗头子道:“把这个小白脸看好了!”说罢抡起大斧便往那男子身上砍去。

  在一群劫匪的瞩目下,那个男人轻易地避开了劫匪头子的一斧,转眼到了劫匪中间的那辆马车前,那男子打量片刻,对被绑成一捆的青衣公子说道:“你的这匹马多少钱?”

  众人惊异地看着此人。

  青衣公子被扔在地上狠狠一摔,吐出一口灰尘,见那江湖浪客的褐衣男人轻易避过那强盗一斧后如此问他,心中一省,张嘴就对男子回喊道:“这匹马是我从北方最好的牧场里牵来的,你要的话不要钱,只要你帮我脱困,那辆车上的钱财饰物也都可以送给你唔……”

  青衣公子的话语断在盗匪头子回身的一巴掌中:“这些东西都是老子的了!还有你这小白脸说话的份!”

  青衣公子何曾受过这般掌掴的虐待,立刻白面红肿,耳畔鸣声,那一旁少年仆人呜咽之声也愈发大了。

  褐衣男人见此道:“可以。”淡淡的一声,却在此时分外的清晰。

  谁也看不清那男人是何时拔剑的,更无人看清那人何时收了剑,众人只觉眼前银光一闪,仿如幻觉,便见那强盗头子脖子上出现一道裂痕,又陡然撕开,听到“嘶”的一声,血水自那粗犷的脖子处喷出一小撮,尔后更多的血水随那道银线撕裂处喷薄而出,宛如火山喷发,一瞬间劈天盖地的血色骇人惊悚。

  那强盗头子一声惨叫倒地,人却还有气息,瞪着一只铜铃似的大眼,经脉爆出、惊骇而狠狠地瞪了那戴纱笠的男子一眼,最后才脖子一歪,气绝而亡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

  请收藏本站:https://www.biqu7.cc。笔趣阁手机版:https://m.biqu7.cc

『点此报错』『加入书签』